“那你外公呢？”

  沈书语哀叹一声，“有一天，我放学回家后。。。。。。“盯着牧馨雅愣了好几秒后，才脱口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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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从炎日当空到夜幕降临，一辆老爷车从高速到林间小路，区区开了有好几个小时。

  女孩疲惫的扑在老人的肩上，双眼红肿，眼角上未擦干的泪滴在路灯的照耀下形成一颗闪亮的小珍珠。

  “外公。。。。。。“老人轻拍着女孩的后背，刚想开口，却被女孩的问题打断住了。“妈妈还会回来吗？”老人有些犹豫，但最后还是带着沉重的语气如实回答道：“妈妈可能回不来了。。。。。。”老人继续轻轻拍着女孩的肩膀，生怕女孩控制不住情绪。

  女孩听了以后，没有嚎啕大哭，而是把脸埋进老人的肩膀上，悄悄抽泣。

  “书语啊，妈妈交代过的，你记得吧。。。。。。”女孩点了点头。然后看着老人。

  “妈妈以前和我说过她和爸爸不可能永远都会在，但是无论她在不在，她和爸爸会永远爱我。。。。。。”老人看着女孩满眼是心疼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早已提前为这一切做好了离开的预设，最后没控制住泪水，将女孩抱在怀里，两人紧紧相拥。

  “外公别怕，以后我保护你。”老人擦了擦眼泪，看着女孩，眼角熠起的皱纹，眼里满是亏欠。

  “那后来呢？”沈书语没想到牧馨雅此时此刻将身子翻了过来，俩人面对面相视。“后来，我就和外公一起生活啦。“从牧馨雅转过身的那一刻，她早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，伸出手微微颤颤，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。

  牧馨雅第一次看着沈书语歪了一下头，黏糊糊的语气对她说道。

  这人有时候反差还挺大，她默默心想着。“但是你的外公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  “对啊。”沈书语往病床里挪了一下，又继续说道。沈书语跟着自己记忆中的画面一一向牧馨雅阐述一切。

  事情发生时，沈书语还在学校举办为期一个星期的训练营。当时她刚参加完篝火晚会，正要回到帐篷里。

  好几天没联系外公了，她心想着。放下手里的东西，转身就来到公共电话旁，手里拿出几颗硬币投了进去，熟悉地按下家里的电话号码。

  嘟——嘟——

  家里没人接？难道外公出门了？

  沈书语疑惑地把硬币在按出来，再重复投币。

  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

  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，电话另一头被接起了。

  “喂。。。。。。”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虚弱的气息声。

  “喂，外公，你怎么了？”

  “没事。。。。。。外公只是有点冷。。。。。。想睡觉。。。。。。明天外公给你做好吃的。。。。。。好不好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  “好啊！外公要等我回来哦！”

  “好。。。。。。。好。。。。。。”来不及说更多话，沈书语被一群小伙伴们叫过去帮忙了。和外公的话题也匆匆结束。

  这一通电话，谁都没有想到，是彼此之间最后一通的电话。。。。。。

  “后来，我回到家，只看见外公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板上。“沈书语沉着气，云淡风轻把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
  “然。。。。。。然。。。。。。后呢？”

  “没啦。”

  “没了？”

  外公走的很突然。来不及交代什么。沈书语当时只看见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，让她快跑，逃跑的途中，才正好被魏姨收留。

  “那你很幸运，逃跑没多久就遇到了魏姨。”牧馨雅叹道。沈书语紧接着否认，说着自己也是在森林里躲躲藏藏两天后，才被魏姨带回家里。

  “别说了，夜了，早点睡吧。“沈书语正想快点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，撇过身子，隐约感受到了牧馨雅灼热的目光未从她身上移过。她不敢回过头，只能默默地闭上眼，再次感受到了身后的牧馨雅也翻过身，她才微微睁开双眼，伸出自己的手，看了看。当年的血迹在手上一一浮现，刚刚没说出口的话语，随着记忆中早已消失不见的日记，在心里重播了一遍：

  “后来，我回到家，家里静悄悄。我喊了喊外公，外公没有回应。我到外公房门外敲了敲门，外公还是没有回应。也许是外公睡着了。于是，我打开了外公的房门，想要叫醒外公，但，我只看见外公，瞪大着瞳孔的双眼，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腥红一片的血泊中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