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玫瑰在简易水杯中已经绽放了三天，丝毫没有枯萎的迹象。墨白用手指轻触花瓣，依然柔软如初，仿佛时间在这朵花上静止了。就像卡洛斯身上的谜团一样，违背常理却真实存在。

"又看那朵花？"

老疤的声音让墨白回过神来。独眼男人蹲在洞穴入口处，正在检查一包新带来的补给品。

自从墨白中箭受伤后，老疤每隔两天就会送来食物和药品，今天还顺带来了一本破旧的笔记。

"它不该绽放这那么久，"墨白轻声说，"就像卡洛斯违背常理在中毒后徒步三十去寻找解药。"

老疤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黄牙："你们俩都不正常。一个能读懂古龙语的觉醒者，一个会摘花送人有感情的傀儡随从。"他摇摇头，"呐，艾琳的笔记，答应给你的。"

墨白急切地接过那本皮质封面的小册子。

翻开第一页，艾琳工整的字迹记录着她作为教廷学者时研究的觉醒者资料。其中一页详细描述了双龙印记的传说——银龙代表觉醒者，黑龙代表龙随者，两者结合能打开"真理之门"。

"艾琳提到过龙之泪吗？"墨白突然问。

老疤的独眼眯了起来："传说中能治愈一切伤痛的圣物？教廷说那是异端邪说。"

"卡洛斯昏迷时提到了它，"墨白转向躺在角落的卡洛斯，随从自从上次寻药归来后就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——不是完全昏迷，但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，只有偶尔会短暂苏醒，"我想知道那是什么。"

"龙语学者伊瑟拉可能知道，"老疤站起身，"我得走了，明天午夜有艘北上的渔船，老盗马库斯欠我个人情。你们准备好。"

老疤离开后，墨白继续翻阅艾琳的笔记，同时留意着卡洛斯的动静。随从的呼吸平稳而缓慢，胸口有规律地起伏。

三天来，墨白每天都会为他更换绷带，检查伤口。那些伤口愈合速度快得惊人，但最奇怪的是——

墨白轻轻掀开卡洛斯腹部的绷带，下面的皮肤已经基本愈合，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。

而就在昨天，这里还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更令人不安的是，治疗过程中墨白发现，卡洛斯体内流出的不是血液，而是一种粘稠的、泛着微光的暗金色液体，暴露在空气中不久就会凝固成晶体状。

"你到底是什么人..."墨白喃喃自语，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卡洛斯手腕上的黑龙印记。

突然，卡洛斯的眼睛猛地睁开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洞穴中如同两盏明灯。他一把抓住墨白的手腕，力量大得让墨白疼得吸气。

"龙之泪...在时之沙漏..."卡洛斯的声音嘶哑但清晰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，"北境...要塞..."

"卡洛斯？你醒了？"墨白顾不上疼痛，急切地凑近，"什么是时之沙漏？北境要塞在哪里？"

但卡洛斯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，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减弱。在完全闭上眼睛前，他挣扎着又说了一句："...别相信...教廷..."

墨白呆坐在原地，手腕上还残留着卡洛斯的触感。这次短暂的清醒与以往不同——卡洛斯似乎完全恢复了意识，甚至记得某些重要的信息。

他迅速翻开《龙裔编年史》，寻找任何关于"龙之泪"和"时之沙漏"的记载。在接近末尾的一页，他发现了一幅插图：一个沙漏形状的容器，里面装着发光的液体，旁边标注着"时间之血"的古龙语文字。

"这就是龙之泪？"墨白仔细研究着插图，突然注意到沙漏底部有一个微小的双龙标记，与他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
夜深了，墨白靠在岩壁上昏昏欲睡。半梦半醒间，他感觉有人轻轻为他披上外套。睁开眼，看到卡洛斯正跪坐在面前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。

"你...好些了？"墨白睡意全无，立刻坐直身体。

卡洛斯点点头，动作比之前流畅许多："功能恢复87%。"

这个精确的百分比让墨白皱眉——这又是那个机械化的随从语气，与之前短暂清醒时的状态截然不同。

"记得你说过龙之泪吗？"

卡洛斯歪着头，表情困惑："数据库无此词条。"

墨白叹了口气。看来那个清醒的卡洛斯又消失了。他正想再问些什么，卡洛斯突然警觉地抬头，耳朵微微抽动。

"有人接近。非老疤。"

墨白立刻熄灭篝火，两人隐入黑暗。几分钟后，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响。月光下，三个黑影出现在洞口，他们身着轻便皮甲，胸前佩戴着教廷的银色徽章。

"确认目标曾在此停留，"领头的男子低声道，"痕迹还很新鲜。"

"分头搜索，"另一个声音说，"觉醒者带着受伤的随从，走不远。"